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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族式的优雅:育邦诗歌中的人文情怀——读育邦诗集《伐桐》

发布日期:2020-05-07 15:55   作者:白鹤林    来源:《扬子晚报》    【字体: 】   阅读:


       或许是因为长期生活和工作于南京这样一座中国传统文化十分深厚、人文气息十分浓郁的城市,也或许是因为长期从事文化工作和文学编辑创作,一直以来,诗人育邦给我的印象就是:他是我所认识的人中间,或者我们这一代即70后诗人作家中间,最具有优雅气质和贵族精神的一位。我知道在下这样一个判断的时候,是须作十分谨慎的考虑的,因为时至今日,“文化的教养”在我们的文人中间的确是十分少见了,在我们这些搞文学的、原本应该是优雅的贵族的人中间也是并不多见了。但是,无论是我在生活中多次跟育邦的接触和交流,还是我在阅读育邦的诗歌、随笔等文学作品时,我都强烈地感受到他就是这样一位谦谦君子和热血才俊: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,很清楚自己要写什么样的作品。而育邦的最新诗集《伐桐》,进一步让我坚信了对他的这一认识。

      《六月十四日与元峰登栖霞山》是一首兼具现代性思辨与古典人文情怀的山水诗、赠答诗。长期以来,诗人写了很多类似的游历兼赠答友人的作品,形成了他风格鲜明的文本体系。给读者的印象是,诗人育邦就像一个“不合时宜”的、新时代的旧书生,满腹的理想主义,一腔的热血抱负,唯常寄予“沉默”的山川草木。所以,在此诗的第一节中他作自画像般地写到:“有时,我们并不说话/隐于尘世的沉默”。今天的我们,生活在一个高度电子化和信息化的时代,即便偶尔回到山林野外,相机、手机这样的现代化工具仍然与人如影随形。诗人育邦无疑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存在“镜像”中我们的命运与处境,所以有了第二节中“一张张走进相机的面孔/注释着生命轮回/——一次又一次的微循环”的深入挖掘与探问。而第三节中的人物“年轻的学僧”,景物“夕阳”、“西峰”等,加剧着读者对于时空的恍惚感和穿越感,以致于当我们读到末尾两行“那个宋朝的扫地僧人/就从我体内走了出来”时,已经完全没有了突兀感和虚幻感,好像诗人笔下的虚构已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与真实了。这正是此诗的妙处:化神奇为现实!当“过去的我呈现出来”,我们在诗人看似漫不经心的叙述中,也接受了某种隐藏起来的思想主题。

      我想这正是对育邦写作思想中的另一种贵族精神即“自由的灵魂”的反映:在喧嚣的时代面前,保持自我独立的思想,超然于世俗之外,也是一种文人应有的姿态,和能够做到的“作为”。通读育邦的诗集《伐桐》,弥漫其中的正是“贵族式的优雅”这样浓郁的人文情怀。并且,其诗歌与人已经达到了某种高度的统一:诗歌就是他的生活和思想,而生活和思想都在他的诗里。

      诗集《伐桐》由四个小辑构成,分别是“尖刻花园”、“青花瓷片”、“鲜花木梯”和“七月之光”。前三辑全部由短诗编成,第四辑则还包括他的几首长诗。无论是短诗还是长诗,也无论是从中国文化入手还是从西方经典取材,仅从这些篇章的设置,以及很多诗歌的题目或主题,就能大致梳理出育邦的诗歌风格或思想风度,它们几乎都是在表达他对圣哲先贤或人文精神的一种缅怀、推崇和致敬。

     诗集名为《伐桐》。我以为,首先,桐在古代诗文中多指梧桐,而《诗经》云:“树之榛栗,椅桐梓漆,爰伐琴瑟。”古人栽种桐等树木,成材后即伐作琴瑟用。而伏羲伐桐制琴定五弦的故事,则将“伐桐”指向音乐或艺术的一个源头。古琴作为“圣人之器”,则成了某种传统文化思想最初的象征,是指代文明的启蒙与发展。

      诗集中收录了同名诗《伐桐》,诗中的“伐木者”当是古琴的制造者,或者说是中华文化的创造者。“伐木者听不到任何声响/他若无其事,砍下那棵青桐/砾石在他客观的瞳孔里/流动,与泥土及烟霞/汇聚为溪浪”,这就是文化的“远源”汇成“长流”的诗性写照。那么,诗人育邦写这首《伐桐》的寓意,以及用之作为整本诗集的书名的隐喻,就不言而喻了:他是想用诗行来呈现我们的“乐”,重建我们的“雅”,继承我们的精神。这种精神,当然就是知识分子心中的那种优雅的贵族精神,体现的是一种为民为国有所担当的中国文人思想与道德情怀。

     “栅栏里,火焰的手指/在歌唱/蝴蝶身披黑袍/从盲目中飞出来/在攀升的雾霾中/交媾,孕育/一个有限的春天”。一个燃烧和升华自我的乐者形象由此跃然纸上,一个启示光明和歌唱春天的诗人形象因此生动感人。

(白鹤林:绵阳市评论家协会秘书长、四川省评论家协会会员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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